一支深情笃实的歌
——献给为医学事业前仆后继的华西人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尘封的故事
两年前，我和宣传部小姜为100周年校庆收集相关历史资料和文物，到华西南园拜访
1942年毕业于华西协合大学医学院，年已94岁高龄的冉老，精神矍烁，思路清晰，稍缓的语流中谈吐清楚明了。他讲诉起70多年前发生在华西坝上那段尘封的故事时，他的内心仍然涌动着无限真情，有些枯竭的双眼充盈着泪水而微微发红。聆听他讲诉的我，双重震撼和感动上心头：冉老动情的讲诉，让我震撼和感动；那段凄美真实的故事，让我震撼和感动。
那段凄美真实的故事是怎么回事？1930年5月30日晚8时许，华西坝上仲夏夜一个诡秘的黄昏。华西协合大学副校长苏道璞博士骑着自行车路经赫斐院现第四教学楼时，一个绰号叫莽娃的歹徒为抢苏博士的自行车，先用扁担击中苏博士的头部，后又用刀在苏博士的身上戳了数刀，夺车而去。苏道璞博士因救治无效，3天后去逝，年仅42岁。苏博士在弥留之际对他妻子玛格瑞特严肃认真地说：“代我要求学校转告中国政府，不要因我遭受重伤引起中英两国的关系恶化。不让英国政府出面干预，请你转告，这是我诚恳的要求。”悲痛中的苏夫人玛格瑞特完全领会到了自己丈夫临终前的遗嘱。她向众人说出了自己丈夫所要表达的意思：“希望中国政府不要处死杀人凶手，以免他们的妻子成为寡妇。我家死了一个人，一家人都痛苦。要求中国政府不要枪毙人，造成更多人的痛苦。”她还说：“教育他吧，原谅他。已经死了一个人，还要再死一个，太残忍了！”
苏道璞及其夫人玛格瑞特一番话语，在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国人听来如同石破天惊。一时间，震撼了华西坝，震惊了中国政府，更让杀人犯无地自容！
苏夫人玛格瑞特在她离开中国前，去监狱看望了杀死她丈夫的犯人，并送了食物。苏夫人玛格瑞特走出监狱，面对明丽暖人的阳光，英国诗人约翰·多恩的诗句仿乎回响在她的耳畔：
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损失
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
因此，不要问丧钟为谁鸣
它就为你而鸣
冉老说，苏道璞及其夫人玛格瑞特的话语和举动，当时被人们称为“基督精神”。我听起来，仿乎活脱是一个中国版的《圣经故事》。
最后，冉老从凄美的故事，联系到了“东方有圣西方圣，大道一凿堪通”老校歌中的一段歌词。此时，冉老成了哲学老人。他认为，“东方有圣”指的是以“仁”为代表的中国儒家哲学思想，而“西方圣”则指的是以“爱”为代表的基督精神。谈及医学旧事，耄耋之年的冉老焕发着生命无限的活力，宛似美丽的金色夕阳。我想，对冉老的认识大概可以用何生教授两年前为祝贺冉老94岁华诞写的那幅对联来概括吧。上联：巨星冉冉，瑞气无边，百年宏图见肝胆；下联：大爱绵绵，风骨可鉴，千古文章照医坛。
读着何生教授情真意浓的对联，我猛然记起，冉老5年前为贺医院115周年庆写的、公开的诗文还在我这里，现将其抄录如下，以表示我对《华西医讯》初创人，今年4月刚刚离去的冉老的敬意和缅怀吧。这对冉老能是一种告慰么？
《贺华西医院115周年庆》：
古国中衰，闭户自牮。迎德赛沧桑变，基督布道医为先，来华西有卓见，关爱引蔓承传。八年海纳重教研，培育莺燕百十五年。昔日诊所今大院，院首勤严深衍超前。精英六百，新屋硬件精尖；实验楼比连；病床四千三，世界之倩。门诊日八千，手术月四千，院客年十万。诠见国际文献，华西精神史为鉴。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深沉、厚重的“基督精神”和“以史为鉴”，在华西人重温和领悟中可得到更高的升华。华西坝这个曾经的“基督精神”的聚集地，在上世纪40年代就被称作“天堂”。然而，最初的“基督精神”践行者并不在坝上，十余年后，他才踏上华西坝。他是120年前，从枫叶之国东渡重洋，不远万里来到天府之国，1892年在成都的四圣祠街（现市第二人民医院处），创办第一所教会西医诊所即仁济男医院的启尔德医学博士。1914年，启尔德博士又在大学创立了医科。从他遥远的故乡，曾传来过枫叶诗关爱的诉说：
……
难道你对故土不再留恋
啊 我听见枫叶告诉我了
你对故土的爱从未改变
枫叶还告诉我
你去远方为了完成一个心愿
那个美好的心愿是什么
枫叶说
那是兑现上帝给他子民的博爱
启尔德博士在成都近30年从医执教生涯，他（包括其家人）对四川成都和中国西部的医学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如果，要为这个基督精神的践行者、西医学事业的先驱者、中西文化交融的早行人塑像立碑，我想，其实，他的塑像已在一代又一代华西人的中心塑起；其碑上的文字也是清晰而令人敬仰的：启尔德于1867年11月20日生于加拿大安大略省弗兰克威尔。在金斯顿王后大学获硕士学位，23岁前取得外科硕士和医学博士学位。1891年入川，1892年在成都的圣祠创办西医诊所即仁济男医院；1905年参加华西协会大学的筹建，1910年大学建成后，被选为校董首任主席。1914年，大学医科由他创立；其后又成为四川中国红十字会的发起人。被誉为“前所未有的，具有如此仁爱之心和人道主义精神的人”。1920年病逝于故土，年仅53岁。
120年在风雨沧桑的峥嵘岁月中过去，现在“昔日诊所今大院”。华西医院的变化和发展令世人注目。立足于医院救死扶伤的本位，华西精神似诗如歌。于是，我思想着《心的谛听》：
“爱之角”灯罩下的灯光
让我想起普罗米修斯的火炬
火炬引导着寻觅的我
华西精神在哪里
我的心在谛听
《圣经故事》放在案头
书的扉页有心灵的话语
“《圣经》是基督教的灵魂”
火炬于心
令我在神箭神弓般的
钟楼荷池旁用心谛听
“天国的钟声”敲响了
与巴黎圣母院的钟声遥相呼应
风雨沧桑的百年华西
多情的热土岁月如歌
东方有圣西方圣
大道已凿通
目睹中西合璧的建筑
轻抚太极和蛇杖石雕
我的心在谛听
华西精神
华西人筑就、传承
如常青的藤蔓
藤蔓的常青
我虔诚地祝福：枫叶之国与银杏之都的文化交流和友谊与青春同在。
华西医院《华西诗社》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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